■作者: 胡惊鸿 【华e生活笑侠整理】
有句名言:战争,让女人走开。是啊,这样血腥残酷的事,让女人躲开吧!
可是,当一场席卷全国的战火在家园燃烧,当荣耀、责任、义务或命令将男人们从几乎所有的家庭带走,整个社会框架天崩地裂般震荡,女人怎可能独处事外,怎可能保持原有的生活?
4年猛增20万年轻寡妇
也许有些男人对于战争是有预判的,期待荣耀,必胜信念,献身事业,释放血性,或乐观,或悲观,或疯狂,或冷酷。小说《飘》中十二橡树种植园那个春日下午,南方佐治亚州的乡人聚会,烧烤野宴,男人们围绕着将要发生的战争,大声争论,显示男性对国家大事的主导权。而女人们的心思则隔绝在另一种生活形态中,少女郝思嘉为漂亮的裙子跟妹妹赌气,为暗恋的邻家男孩与别人订婚而愤怒,她的妈妈为大家庭的琐事而操心。就在那一天,战争爆发了。
两个月后,郝思嘉发现自己成了寡妇,并怀有遗腹子。这一年她才16岁,事实上,她二嫁二寡时也还不到20岁。她为报复初恋而赌气下嫁的头婚男人死在了南方邦联军队里,她的二婚男人死于战时的治安混乱中。从订婚到结婚,本来有几个月到一二年的时间要走,但是战争加速了进程,男人们要上战场了,大多数家庭赶在这之前安排完婚,以表示支持,以减少人生缺憾。
南北战争创造了美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年轻寡妇数量。史料上没查到准确统计数据,但是有研究者根据死亡士兵人数和已婚人数,给出了推算:4年内新增大约20万白人年轻寡妇。
按照习俗,寡妇们必须戴孝一年以上。所以,当时的任何一个城镇,随时能看到全身被黑衣笼罩的身影。
这期间,她们不仅要守节,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叛逆少妇郝思嘉因在筹款晚宴上尽兴跳舞而遭亚特兰大上流社会的唾弃),不与任何男人发生有联想的牵连,还得设法养活自己,并独立处理遗留问题。如在丈夫缺席的情况下,生下并抚养孩子,如设法将丈夫遗体从前线运回来安葬。
北方女人开始进入工厂、商店工作,挣钱养家。军火工业兴盛,提供了更多就业机会。公司办公室和政府部门也填入更多女性。至1865年战争结束时,女性占制造业工人的三分之一。虽然要到五十多年以后,1920年宪法第十九修正案通过,女性才获得选举权。
南方女人也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公共领域,发表对时事的看法,为男人的选择而骄傲,并尽自己微薄能力,点点滴滴支持己方。单身女性表示只嫁兵哥哥,谈婚论嫁的立马举行婚礼进洞房,已婚的接管了家庭经济和经营。
但战场在南方,战败者是南方。特别是战争末期,联邦将军谢尔曼“向大海进军”,部队横穿南方农村腹地,大肆毁坏民居、田地、库存和交通,这是他战略思维的核心,砸烂敌方经济,让他们无心恋战。养尊处优的郝思嘉们失去了奶酪面包火腿,成为饥饿的女儿,从烧焦的废墟里扒出沾着泥巴的番薯往嘴里塞。
穷人,尤其黑人女性,处境更为糟糕。被奴役的命运是黑暗的,但是,战争带来了更黑暗的时期。黑人男性有的加入军队,有的去为军队修筑工事,有的看到了自由机会而出逃。他们没有能力带上家小。种植园内所有的辛劳劳作以及孩子们留给了黑人妇女。她们处于生存链的最低端,最难取得食物,还要承受来自白人的愤怒和责打。
旧有的社会秩序被打碎,南方城镇田野涌入许多外来男人,有北方军队的落单者,有外国雇佣兵,有新获解放的黑人自由民,死生倏忽间,纪律与道德苍白无力,人性中的恶脱离管束。抢劫、盗窃、强奸频发。乱世中,女性,不管是白人还是黑人,都过着缺衣少食、担惊受怕的日子。
找不到名字的营地追随者
有一些女人跟着部队走,她们被称为“营地追随者”。部队档案上找不到她们的名字。一般来说,她们是战争难民。如果你想要相对的安全,或者没有能力养活自己,那么,跟随军队是不错的选择。
军队有需求,譬如做饭、洗衣之类,这些工作能获得报酬,据一篇杂志文章写道,一名“有良好道德品质”的洗衣女工,每月收入大约40美元,而且很少欠薪,因为争议闹到上级那里,该支付的费用会从军人工资中直接扣除。当时最低阶士兵的月收入是十几美元,黑人士兵10美元。能用得起洗衣女工的,或者家里有矿,或者是高阶军官。
女人们也让前线的日子不那么难熬。《先驱报》给予了评论:“这场战争中,双方士官所遭受的贫困、饥饿、疾病、暴力和孤独,都因这些妇女而有所缓解。”
毋庸讳言,有些女人提供的服务不仅是洗衣服。
据一所大学的研究资料,士兵们被允许寻找色情文字和图片,也可以订购避孕套。订购邮件可以匿名发送,意图“不被察觉”,有些甚至在信封上标有爱国的符号。但似乎很多男人都没有得到安全套,或者安全套效果不好,因为性病猖獗。仅北军就记录了183000例性病病例,这些人未必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当时也没有有效的药物,所以可能有很多人为此送命,这比在战争中阵亡的110100名联邦军队还要多。
联邦军队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给妓院制定标准。纳什维尔和孟菲斯的妓女必须获得执照才能营业,定期体检。如果她们得了性病,就必须寻求治疗。战后的一份报告称,这一计划取得了成功,士兵的性病发病率急剧下降,没有“助长恶习”,只是防止了“最坏的后果”。
这些女人没有留下名字,文字记载也很少,高中历史课文当然也把她们排除在外。小说《飘》没有忽略这一人群,塑造了灰色行业中备受歧视却心怀善良的妓女形象。
据一些回忆录称,军营中还混杂着数量不详的花木兰。她们为什么克服生理障碍,女扮男装加入部队?从征兵政策层面看,当时的美国南北双方都没有按家指派名额,所以也不会有替父替兄替弟从军这种必要。她们当兵的主要动力可能是为了军饷,也有可能是与丈夫一起入伍,互相有个照应,还可以获得双份收入。
从理论上说,她们是能够混进军队的。征兵体检主要是看牙齿和持枪能力,不会查到生殖器。女性如果剪头发、裹胸、穿宽松衣服,举止粗放些,是比较容易蒙混过关的。有说受伤了送医院才被发现是女性。对于她们的处理,或者是关押,或者是遣送回家。
大多数花木兰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有暴露性别,所以也没有留下靠谱的姓名线索。
目前资料上能查到一位实名女子,克莱顿自称曾装扮成男子,与丈夫一起加入联邦军队作战。战后她出面申领退伍军人养老金。
可是,她的叙述无法证实,并有逻辑上的缺陷。她提供的真实姓名、化名、丈夫姓名在联邦军队名册上找不到。
她来自明尼苏达州,说是参加了密苏里州的骑兵团和炮兵团。这种跨州参军行为有些奇怪。她提供的部队番号,要么是不存在,要么是在她所称服役的那个时间段还没成立。
她说在石头河战斗中,她丈夫倒下了,她跨过他的尸体继续冲锋,后来负伤,进医院被发现是女身,被离开军队。这个故事细节看着更不靠谱,关键是那次战斗的伤亡名单中找不到她和她丈夫的名字,她所提到的医院记录上也没有她的痕迹。
她说她的证明材料在返程乘火车时遭遇南方游击队的袭击丢失了。她提供了几张戎装照片,后来被指是在照相馆拍的。
不管怎样,她从明尼苏达到密苏里,再到伊里诺依,再到华盛顿特区,一路演讲,受访,募捐。现在国会图书馆还藏有她的照片,作为美国内战花木兰的代表。1996年有一部戏剧《公民仪式》演绎了她的故事。
女护士首次在美国出现
护士一职诞生于战争。1853年发生在欧洲的克里米亚战争催生了世界上首位护士。当时参战的英国士兵受伤后得不到妥善护理,死亡率高达42%。伦敦贵二代南丁格尔小姐主动请战,带领38名女士前往战地医院。半年后,伤员病死率降到了2%。她被人们推崇为民族英雄,这让中上层女性在观念上接受了这一职业。现在的国际护士节定在5月12日,就来源于她的生日。
南北战争也让女性护士首次走进美国医院。1861年6月10日,曾游学英国的马萨诸塞州慈善人士迪克斯被联邦军队委任为陆军护士长。
之前美国的医院是女士禁区。因为战场上抬下来的伤病员都是男性,血肉模糊,衣不蔽体,有些部位不方便被女士看到。陆军部的解决方案是追发命令,授予护士长迪克斯录用培训管理女护士的权力,而将员工的具体岗位调配权交给了男医生。
迪克斯为联邦北军招募培训了3000多名女护士。她制定的招聘指导意见颇有意思:年龄在30岁以上,相貌平平,看上去乏味无魅力。这些护士在工作中被要求穿黑色或棕色长袍,不露曲线,不施粉黛,不戴珠宝。
后来因写作《小妇人》而成名的奥尔科特在这3000名女护士之中。护士们的签约期是三个月起,而她6个星期后因伤寒差点死掉而退出了护士工作。她的第一部作品《家书》就取材于医院经历。半自传体小说《小妇人》发表于南北战争结束三年后的1868年,成为女性自强自立的励志型作品,被选为美国乡村小学阅读必备书。
居住在华盛顿特区的富家小姐巴顿也签了约。从遗留的照片看,说她与奥尔科特相貌平平有点不公平。她们看上去都比较端庄,显得不那么招惹是非。
巴顿小姐展现了非凡的勇气与慈悲,她积极要求去前线医院。有一次子弹穿过她的衣袖,杀死了她正在照料的伤员。她没有退缩,依然奔向最需要的地方,感动了许多人,被大家称为美国的南丁格尔。
战争收尾之际,巴顿发现陆军部堆着数千封查询亲人下落的信件。巴顿取得林肯总统授权,成立办公室,全心查找失踪士兵,发出了41855封回复。1865年夏天,巴顿帮助寻找、确认并妥善埋葬了在南方佐治亚州战俘营死亡的13000名北军士兵。接下来的四年,她又将20000多名失踪士兵对上号,并在他们的坟墓上做了标记。国会最终为她的项目拨款15000美元。
随后,她推动成立美国红十字会,曾被时任总统海斯婉拒,说美国永远不会再面临像内战那样的灾难。3年后,接任的亚瑟总统同意了这个她的提议,认为,美国红十字会可以应对战争以外的危机,如地震、森林火灾和飓风等自然灾害。巴顿是美国红十字会的创立者和第一任会长。
与北方相比,南方邦联在护理方面更是一片空白。没有国家层面的组织,全部11个州中只有4个州成立了救护机构,自愿参加的女性没有接受过同样的培训。我们看到,小说《飘》的女主、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郝思嘉也被时代潮流带进了临时护理队伍。
南方邦联首府里士满有一座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军事医院,四年战争期间,医护了76000名伤病员。在那里担任护士长的派博是位女士,来自南卡州查尔斯顿,当地的名门望族。她童年的房子后来在那座大西洋边风光旖旎的旅游城市被用作精致典雅型客栈,以她的名字命名——派博小屋。
派博被描述为“温文尔雅的钢铁意志”。她掌管着一种当时至关重要的药物——威士忌。在男人社会中,她的权威受到挑战。而伤病的痛苦、消毒的需要、物资的短缺,让医生和病人因渴望而疯狂。派博严格按照规则分配,随身带枪,以对付那些企图偷酒的男人。战后她出版了回忆录《南方女人的故事:南方邦联里士满的生活》。
另一位南方护士莎莉,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正式入伍的女性。南北两军的第一次正面肉搏,发生在1861年7月的第一次马纳萨斯战役,大量伤员被送到附近城市里士满,这也是南方邦联的首都,当时全民紧急动员,工厂、教堂,甚至家庭都成了临时医院,以容纳伤员。
时年28岁的富家女莎莉得到法官罗伯逊的支持,将他家在城里的住宅辟为医院。莎莉筹款筹物,照料源源不断送来的伤病员。罗伯逊医院以高质量的护理出名,很快就被划归军事管理,莎莉被任命为上尉。她是美国历史上首位得到军衔的女性。至1865年6月13日最后一名士兵出院,罗伯逊医院四年治疗了1334名伤员,仅73人死亡,是内战期间死亡率最低的军事医院。
她天使般温暖的形象被很多人铭记,大家称她为莎莉船长,很多人治愈后向她求婚。但都被她拒绝了。她终生未婚。
前面提到的几位知名护士,我都没有查到婚姻记录。不知是因为她们的爱都交予了护理,还是因为看多了血腥人体而造成了心理创伤?
资料上,一位护士的受访记录让我难忘:“一些伤口处于令人震惊的状态,他们是那么无助,忍受着人类的痛苦。我今天目睹的苦难,英语中没有任何词语可以表达。”
女间谍与谜一样的传闻
关于第一次马纳萨斯战役,百度百科的词条上有这样一段:南军博汉穆将军是这样形容这个秘密武器的,平生所见最长最美的青丝。博汉穆驻扎在靠近华盛顿特区的费尔费克斯县,1861年7月16日中午,卫兵带来一名从城里出来的的姑娘,声称要见驻军长官。博汉穆打量了一下,少女虽然是乡村姑娘打扮,可是非常漂亮。正当他想入非非之时,少女开口了:“我叫贝蒂,有紧急情报要交给博雷加德将军。”博汉穆马上从白日梦中清醒过来,因为他驻扎在此地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随时准备迎接从城里来的密使。见博汉穆会意,贝蒂解开发夹,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散落,看得博汉穆如醉如痴。贝蒂从发中拿出一个丝包交给博汉穆,博汉穆派快马火速转交博雷加德。博雷加德打开丝包,眼睛一亮,里面有一份北军完整的军事计划。获得这份情报并亲手缝入丝包,然后派贝蒂出城送情报的是被称做“叛逆玫瑰”的华盛顿交际花格林豪。
呵呵,这样添油加醋演绎历史,也许可读性更强?
第一次马纳萨斯战役,南军大胜。格林豪送情报的事得到当事各方的承认,她也以最早的女间谍形象留在了南北战争的叙事中。
但是,她的情报是否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我是有所怀疑的。北军向马纳萨斯进军,在当时不是秘密。情报送达那天,北军正离开华盛顿特区,比计划晚了8天。而且,行军时大张旗鼓,华府居民带着三明治野餐篮跟在身后,观战郊游,没什么秘密可言。
从华盛顿地界到战区,才30多公里路,骑自行车大约3小时可以到,这支战斗部队却走了两天,还差10公里时,停下了,因为辎重没跟上。南北双方正式交手在五天后,双方都犯了各种错误,指挥脱节,没有跟着计划走,布兵摆阵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一片混乱,事后让军事研究者挑出许多问题。南军的胜利与个别优秀的现场带兵者有关,也与运气有关。
华府太太客厅里的格林豪递出的情报不仅晚了,而且出兵南征是公开的信息,后面的变化,她更是无法掌握。
北方在7月21日的内战首役中大败后,8月份,格林豪就被监视软禁。后来对她的处理比较温柔,恭请她离开美国联邦政府(北方)控制的地盘。第二年5月31日,北军护送她到南北边界。
有资料说她软禁期间还给南方提供情报,譬如说,送出了华盛顿特区的军事防卫图。这点我也觉得经不起推敲。因为南方军队中许多将军原来在联邦军队中任高级职务,包括南方邦联总统戴维斯毕业于西点军校,几年前还在华盛顿任战争部长。他掌握的军事信息应该比格林豪更具体实在。
当格林豪太太到达里士满时,南方邦联总统戴维斯表示了欢迎,并高调盛赞她的情报工作。这更像是一种政治策略或者说政治离间。因为这位华府高官的遗孀与南北双方的政界人士过从甚密,有一种说法,从她家里搜到了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亨利威尔逊写给她的大量情书,说他是她的情报来源之一。亨利威尔逊是坚定强硬的反奴隶制者,也是美国联邦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他当时在婚姻状态。如果有绯闻,再加通敌,那可是政治对手的王炸啊。查他的仕途,并没有受到1861年格林豪传说的影响,自1855年至1873年,他一直任参议员。1873年任美国副总统,1875年去世。
可以确定的是,亨利威尔逊与格林豪认识,并与当时一些参议员众议员一样,参加过她的社交沙龙,也许关系不错,也许还议论过战争,这是当时的热门话题。
格林豪魅力出众,从不隐瞒她的间谍经历。1863、1864年,她受戴维斯总统委派在欧洲游说,见到了法国的拿破仑三世和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王,虽然没有争取到援兵。她51岁时与英国一位伯爵订了婚,她出版了回忆录《我在华盛顿的被囚和废奴第一年》。
两年后她满载金钱与声誉回美国,船到北卡罗莱纳海港时搁浅。她担心遭遇北军舰船的搜查和逮捕,登小艇往岸边逃,艇倾翻,缝在内衣里的黄金将她拖入水中溺亡,那些黄金正来自于她那本畅销书的版税。
那是1864年,距战争结束还有一年。她没有看到南方的最终战败。她的故事后来被改编成多部影视剧。
相对应,南方邦联首都里士满也住着一名北方女间谍。卢是奴隶主的女儿,但年少时被送到北方接受教育,长大后成为坚定的废奴主义者。战争爆发时,她身在南方的地盘,却公开支持北方,携带食物、衣服、书写纸和其它物品前往里士满监狱探望被俘虏的北方士兵。
她自称建立了一个间谍网,包括南部邦联战争部和海军部的办事人员,以及里士满市长候选人。她还说安插了一名间谍到南方白宫当佣人,此事遭到南方邦联第一夫人瓦里娜的否认。各种神奇传说还包括:她把情报藏在鲜花中送给北军总司令格兰特,她发明了一种密码系统,她用空心鸡蛋送情报。
1865年4月南方邦联政府撤离里士满,格兰特带领北军进城时,卢率先升起了代表北方联邦政府的美国国旗。格兰特当选美国总统后,到访里士满,与卢一起喝茶,后来任命她为里士满邮政局长。
不过,战后卢的日子并不好过,里士满人视她为叛徒。她在回忆录写道:“没有人会和我们一起走在街上,没有人会和我们一起去任何地方。”
邻居小女孩、后来成为作家的格拉斯格说:“从小我们就被告知卢是一个女巫。”
取得胜利的北方也不怎么抬举她。她晚年贫穷,她说家产都花在了战争时期的情报工作中,向联邦政府申请经济补偿和养老金待遇,没有得到批准。她终生未婚,81岁时孤独去世。
间谍工作如雾夜偷上渡船,本来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营造误解、被人误解,唯有依靠信念信仰的导航,穿过黑暗和迷茫。
战争,走不开的女人。历史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她们也改变了历史。
作者简介: 胡惊鸿,文艺学博士,作家。生于上海,现居美国南方,北美中文作家协会终身会员。几十年来,中文写作已经成为生命的组成部分,发表散文、评论、纪实作品近百万字,出版个人作品集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