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成 (美国,北卡)
你是游客还是精神与思想的探索者?
回想我27岁时飞越太平洋至今40年来的时光,起初一段时间不过是置身异国的一名游客,只专注外表,忙碌与生计,陶醉在一路的繁花及变幻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像一个朝圣者一样更多地专注精神与思想,专注我的内在发展,通过对东、西方文化的比较与反思来寻求更深层次的自我意识及人类的共性。
然而,一直以来,一个问题在困扰着我:一个人如何才能清楚地认识自己是谁?
我在2022-2023年参加了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领导力研究计划。一天,我和另外两位研究员保罗和托德一起出游。我们在密歇根州三橡树市的Journeyman(旅行者)酿酒厂停了下 来。参观了酿酒作坊后,我们坐在柜台前,订购了六种Journeyman威士忌的样品。品尝着烈酒,我们思考着标签的含义。后来,天主教神父保罗写给我一段话:“你是上帝存在的一种表现。请清醒,因为上帝就在你的内心!记住……你是我们同路的旅行者!”
我从未如此贴切地体验过自我身份认同感:我就是一个旅行者,在生活的路途上寻找生命的含义。
我经常羡慕我童年时代的朋友们。我们一同在文革期间度过了三年的知青生活。他们一生留在自己生长和工作的地方,过着简单而富足的生活。相反,我来到了美国,花了40年的时间寻求更充实的生活。然而,我仍在思索“充实生活”的概念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是,不管喜不喜欢,我们就是我们自己。由于我们的基因和经历塑造了我们的性格,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那么对过去以及我们家族的历史的探索应该使我们辨别出真正的自我。
在圣母大学度过一年后,这些想法萦绕在我的脑海中,驱使我前往中国福建省永定区一个偏远的山村。在那里,我走进了中国最著名的土楼之一——振成楼。
坐落在郁郁葱葱深山里的振成楼,是我母亲的祖父1912年设计、建造的。她降生在一个富裕的客家大家庭,就在这栋楼里生长、长大。
虽然许多外人对 “客家人” 本身并不熟悉,但所有人都知道中国前领导人邓小平、新加坡首任总理李光耀、20世纪90年代台湾领导人李登辉,这些人和许多其他政治家都有一 个共同点:客家血统。
尽管客家人声名显赫,影响力巨大,但在中国内外,他们大多被误解。对于许多人来说,客家人是乡村或偏远山区的居民。他们迁移的历史似乎表明他们与游牧民族和外来者几乎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他们却在塑造中国与一些东南亚历史的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民族(汉族)的一个亚群体,客家人有许多特征。这些特征一直为外界所不知。
沉思着我神秘而强大的客家遗传基因,这使我一生感到骄傲和谦卑:我也很顽强,但远不及像我母亲这样的许多客家人。作为一名追求思想与精神的行者,2023年秋天我对母亲的故乡进行了一次探访。
200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将福建省永定的振成楼和其他几座土楼指定为世界遗产,以彰显它们独特的建筑、客家的智慧及其集体式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方式。
振成楼四层高,呈圆形,有222个房间,主要由夯土制成,这就是它被称为 “土楼” 的原因。今天,我母亲的许多亲属仍然常年住在振成楼里,同时保持一楼和宏伟的中央庭院供公众参观。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公布以来,游客和学者每天都涌入振成楼。但为期十天的访问,对我来说不是旅游。我是以我母亲客家出生为起点来了解客家的根源,探索客家身份的更深层次,从而认识自我,并更进一步了解世界的。
五叔公是我母亲的五叔, 他在振成楼度过了73年,是当地的知名人物。由 于文化大革命,他只完成五年的正规教育,但他成为了一名自学成才的博物馆讲解员,接待了无数特别的游客。
我以前见过五叔公。我妈妈虽然比他大24岁,却要称呼他为五叔。我们的家谱颇有历史(根据家谱,我刚刚发现我是第24代),支脉繁多且相互关联。他和母亲的血缘关系仍然很亲近。我们见面时他的第一个问候——“欢迎回家!” ——立刻融化了我的心。
当我们围坐在五叔公客厅的一张长木桌旁时,他用小茶杯端上了当地产的茶。我的其他亲戚,一些是近亲,一些是远亲,穿梭其间。在振成楼。所有的客厅都有双开门,白天都是敞开的,所以每个人都可以进去找个座位喝茶聊天。这是中国大部分地区已经失去的这一邻里往来的传统。五叔公不停地为前来的人倒茶,老练得就像拉斯维加斯的德州扑克发牌员。
我请求五叔公讲故事,“从有趣的,关于我们土楼的故事开始”。这让他的思绪立即回到2010年2月。“这一天我是不会忘记的。” 用他快节奏的方式说话,夹杂着浓重的客家口音和他自学的普通话。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标准的客家普通话,非常清晰易懂的语言。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张圆圆的脸,脸上带着佛陀般的微笑,还有令人难以置信的记忆力。 “早上,我收到了政府的通知:‘中国共产党总书记胡锦涛今天将访问振成楼。’” 他一边给每个人倒茶一边说话,因为这些小杯子是当地茶道的一部分,只够喝一口。
从五叔公的叙述中得知,近年来,振成楼接待了许多杰出的中国政要,包括曾任福建省副省长的现任主席习近平,5名中央政府委员,6名将军,12名中将,近200名省部级领导人,和无数学者。人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了解这些独特的建筑,以及这些建筑塑造的客家人坚韧的性格特征。
东方文化是集体主义的,客家传统最明显地体现了这一特点。祭拜祖先的传统是客家道德生态,及保持家族血统和社会和谐的基础。 客家人在漫长而曲折的迁徙历史中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现象,即同姓人一代接一代,走同一条路,共同定居,形成新的村庄。
振成楼位于洪坑村,有500户人家。除了嫁过来的媳妇,该村所有居民都姓林,邻村居民都姓李,以此类推,遍及永定区。祖庙是每个村庄的中心。洪坑的林氏家庙是由第一代定居者在1279年左右的宋朝建造的,目的是为了纪念他们的祖先,并希望他们的后代能够繁荣富强。村民们每年举行两次祭祖仪式,但我到访的时机不对。幸运的是,在我逗留期间,邻村胡坑镇刚好在举行庆祝他们的远近闻名的传统——李氏 “作大福” 的隆重庆典 。
据传说,大约在17世纪中期的明朝末年,一场瘟疫肆虐了农村,村民死伤无数。村民们邀请道士作法驱邪,但毫无效果。一天,五个村里的孩子到河边洗澡。突然,他们都跳上跳下,不由自主地走到他们的祠堂宣布:“‘保生大帝’将在农历九月十五到来,以降瘟疫。村里所有人必须从十日起食素五天,并在十五日欢迎‘保生大帝’的到来。村民按此规则做到了,瘟疫得到了控制。从那以后,胡坑镇每三年举办一次“作大福” 隆重庆典活动,向祖先致敬,感谢他们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并要求他们继续给以保护。
仪式于农历九月初十(10月24日)开 始,共持续了六天。在食素的前五天,歌剧、木偶剧、电影、合唱表演等娱乐活动一直持续到深夜。第六天,一长 串身穿五颜六色服装、吹喇叭、打鼓、 敲锣和击钹的人们从寺庙里抬出了一幅巨 大的“保生大帝”的纸像,鞭炮声震耳欲 聋。村中心广场上摆满了五百张桌子,堆放着为“保生大帝”准备的食物供品:烤全猪、羊、鸡、鸭、鱼、酒和水果。等到祭拜仪式结束,所有这些食物供品都被拿走,用于烹饪随即开始家庭宴会上的美味佳肴。
因为这是一个最隆重的庆典日子,每个家庭都邀请了他们所有的亲戚和朋友,甚至包括像我这样的朋友的朋友。每个家庭可以轻松摆出十张以上的桌子,每张桌子可坐12位客人。邀请我的那家人在街上摆了12张桌子,请了专业的厨师。我完全记不清他们提供了多少道菜,因为即使我吃得很饱了,新的菜还是不断的上。 人们欢呼雀跃,吃喝玩乐,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旗帜、气球和横幅,把这个一千户人家的村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节日party,甚至让春节庆祝活动都相形见绌。
作为一个外乡人,我受 到了最尊重、最古老、最温馨的家庭般的欢迎。神秘而奢华的气氛令人叹为观止。这村里的人都是陌生人,但现在他们依稀可辨。他们的蜂群思维是在一个世纪又一个世 纪里发展起来的。最后,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重要的主题,即历史或神话事件如何塑造一个社区或一个国家的集体文化身份。
客家人以受过良好教育而闻名。然而,他们是如何赢得这一声誉仍是一个谜,而解开这 一谜团将是了解他们的一个重要开端。尽管他们的出身和生活方式都是乡村式的,但他们的祖先从来没有忘记儒家的一条教诲:“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孩子们从小就在“农耕文化”的熏陶中长大。
当我母亲住在振成楼时,附近还没有中学。“从12岁开始,我们不得不步行两天,沿着山上的羊肠小道走25多公里,去大埔县的一所中学。通常,我和我的兄弟们一起步行,由三个家庭挑夫陪同。“ 她继续说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在一天内步行到学校,10个小时不间断。挑夫们各自扛一个扁担两个框,里面装满了一个学期的食物和日用品。学校放假时,孩子们回家帮忙种植作物和养鸡养鸭。”
逆境是塑造性格最有力的工具。在过去的日子里一同走在羊肠小道上学的有我母亲的大哥。他后来成为蒋介石的海军副中将,1949年战争失败后,他和蒋介石一起离开中国大陆前往台湾。她的第二个哥哥成为了中国科学院院士,而她的一个堂兄弟成为了中国人民大学哲学教授。
我母亲是厦门大学班上唯一的女生,1950年大学毕业后为支援东北建设来到沈阳市,成为一名有影响力的中文杂志的编辑。作为一名终身教育家,她仍然会接受十几名学生来家里探访。她的一些学生已近80岁了,每年都会来几次看望她。我母亲去年96岁时完成了她的回忆录。
我有很多机会去拜访这些亲戚,我珍惜与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刻,此时比过去更加珍惜。 他们,包括我的母亲,是我生活中的榜样,激励着我追根溯源重新认识我的性格是如何被塑造的。
客家女性是据我所知最为勤奋的,但只有客家男性获得了世人的认可,女性的名字几乎无法在学术论文中找到,甚至上不了族系家谱。
一个女孩能嫁入振成楼的家族,被认为很风光体面的事情。然而,她婚后的生活却完全不是那样。客家男人经常要远离家乡寻求更好的机会来养家糊口。因此,他们的妻子要承担所有的家庭责任,包括农田、照顾丈夫的父母亲和自己孩子。丈夫回来后,妻子通常会满足他们的所有基本需求,并为他们提供茶和酒与朋友一起享用。
“我是我50年婚姻中最幸运的男人。” 当我问起客家女性的时候,五叔公脸上布满了笑容,开始谈起他自家的事情。他接着说,“我的妻子是一个传统的客家女性榜样,每天早上把我一天的衣服放在床边,问我什么时候吃早餐,然后准时开饭。当我接待客人时,她中途会为我端一杯茶或者咖啡来润我的喉咙。有时,当接待持续更长时间时,她会给我端一杯热牛奶。然后,我必须换上她准备的干净衣服,通常每天要换几次。晚上,她会问我什么时候想洗澡,她可以提前把水烧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手势,挥洒着幸福和满足。
每当我见到五叔公的妻子,她真诚的笑容和我们的拥抱表达了她和我想说的一切,因为 她知道我听不懂她的客家话。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她注意到我不停地喝着她自制的米酒,便请五叔公备上几瓶赠送给我。当我去感谢她时,她始终如一笑着,没有言语回应,却好像再说这算不了什么。
我还与我的两个堂兄弟的妻子进行了交谈,她们说女性的地位在当今的时代没有太大变化。大弟媳妇总结道:“要成为林家的媳妇,我们需要做最坚强的人。这是振成楼的传统。” 她说话的口气带着自豪,而不是伤感。
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以来,旅游业带来新的收入来源,生活条件明显改善。新铺设的高速公路和家庭拥有的汽车使日常工作更加容易快捷。然而,客家女性依然刻苦。大弟媳妇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去上大学了,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也是一种解脱,使她能够成为振成楼的导游。小弟媳妇正在追随她的脚步, 抚养她自己的两个孩子在上小学和中学。她每天花两个小时在路上接送他们上下 学,因为永定地区的学校比附近的学校好得多。她的丈夫在柬埔寨经营一家工厂。
“富不过三代” 这句中国谚语的意思是,给孩子们留下太多财富,而没有留下家庭的传统,只会毁了他们。随着中国逐渐富裕起来了,这句话有了新的含义。更多的家庭争相为孩子购置公寓和汽车,父母相信这将帮助下一代取得成功。然 而,当这些可以轻而易举获得时,这些年轻人会做出多大努力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美国亿万富翁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也做了类似的表达。他说他会给孩子们钱,让他们自己可以做任何事,但不会给太多,让他们什么也不想做。家庭智慧就像接力赛中的接力棒,一个赛跑者把它传递给下一个,这是无形的价值观,以确保下一代在人生的赛跑中取得成功。
同样,客家人对他们祖传的家族智慧(而非家族财富)怀有最高的敬意。振成楼著名的圆形设计吸引了世人的眼球,墙上的木刻和柱子上的传统楹联也吸引了人们内心的关注。
1922年至1923年,我的曾外祖父担任中华民国众议院议员。作为振成楼的设计和建筑师,他为后人留下了无数格言。我选择其中几个以帮助了解客家文化的内含。
大门两边精美的书法,对联是:“振纲立纪,成德达材”。
步入楼内正大厅,第二扇门顶部上的方悬匾写道:“里党观型”。这是1923年民国大总统黎元洪为振成楼题写的。
大厅迎面一副对联:”言法行则,福果善根”。
在土楼里有四根柱子,每根22英尺高,支撑着西式的中央大厅。中间两个柱子上 的铭文写着:
振作哪有闲时,少时壮时老年时,时时须努力
成名原非易事,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要关心
在第二扇门的两侧出现了手写的信息:“关注国家事务” “理解圣贤的经文”。
儒家价值观把人分为五类:圣人、智者、君子、学者和小人。理解圣人的思想是育人的基础,这是中国人在其历史上一直信奉的一个观念。
后厅一副正联:“振刷精神功参妙谛,成就福德果證菩提。”
客家传统中融入了儒家、道教和佛教的思想。他们运用儒学的实用性来调节日常生活,运用道教将人与自然联系起来的智慧疏导心智,而当面对人生的挫折和痛苦时又会运用佛教的沉思抚慰心灵。
到底谁是客家人?历史记录表明,他们在秦朝(公元前221-206年)期间和之后形成的一个独特的汉族亚群体。频繁的战争、农民起义和北方少数民族的入侵促使他们离开中原。因此,包括王室官员和其他在这些冲突中失利的精英,将他们的家人和亲属移居到南方偏远地区。他们会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然后再次迁徙。这是一段跨越数百年、数千里的旅程。由于中国的户籍制度早已经建立,主要在闽、赣、粤三个南方省 份,新移民被要求登记为“客人”,以区别于当地人。后来这些移居的人们被称为 “客家人” 。
如今,客家后裔已遍布世界各地。俗话说,“哪里有中国人,哪里就有客家人。” 然而,并不是所有迁移中的中国人都可以被视为客家。 一般来说,这是指居住在客家地区的人。还有,他们可以追踪家族的血统,并保有奇特的风俗习惯,最重要的具有自我心理的认同感。
英国作家韩素音在回忆录中写道,她的祖 先来自梅县,是一个典型的客家地区,大约在17世纪末移民到四川省。她父亲那一代人已经不会说客家话了。韩素音是英国公民,但她认为自己是客家人。
我曾经和韩素音的感觉是一致的,直到我通过圣母学院对人文学的研讨和回到振成楼实地探索后,对家族传统有了新的认知,这使我改变了对客家身份原有的认同感。
再有,世界与社会的发展趋势也是不可逆转的。许多传统的族群,包括满族、客家在内,都面临同样的窘境:走出去等于亡族;闭门留守意味着族与我都将无存。客家周围现代化的的商业气息已经预示着其传统色彩正在逐渐消失。
我认为,客家人坚韧顽强的性格值得称赞,但并非独一无二。所有那些有勇气、有毅力踏入陌生世界或新领域的人都具有相同的性格,都是思想与信念的追求者。尽管人们表面看上去不同,但都有着相同的精神定力。一定要把自己归属于哪一族群,其意义有多重要呢?
继承道德和传统的精神并不是客家文化独有的。例如,大卫·布鲁克斯 (David Brook’s book,The Road to Character)将人类发展与进程描述为一种必须代代相传才能形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类生活是道德与价值观探索的过程,传统是在克服自身弱点时形成的。然后代代相传。没有这些,现代文眀可能会变得肤浅,尤其是在思想与道德领域。
心理学家卡罗尔·德威克(Carol Dweck)论及人们心态的重要性说,这种心态可以是固定的,也可以是增长导向的。德威克鼓励采用后一种思维方式。 无论我们的背景如何,增长导向的心态都能让我们不断探索新思想,结识不同的人,从而获得更广阔的视野与发展空间。特别是当我们在尊重传统文化与价值的同时,以谨慎和得体的态度对待世界的发展变化,发现文化遗产的丰富内涵,目的在于保持传统观念的同时将自身发扬壮大。
通过对东西方文化的思考与研究,我意识到,人类不能也不应该根据外表和出生地来分类,而应该根据真正定义上的人的品质来分类:如真诚、正直和同情心,以及他们面对逆境时的态度与表现。
布鲁克斯强调,我们最终的成功与快乐不是在表象上获取得的,而是来自不断克服自身弱点而取得内在长足进步的过程中。就我而言,从一个游客变成思想与感情的探索者,了解并珍视但最终超越了自身传统的客家身份,这是令我感到最欣慰的一个过程。
我的女儿辛蒂是一名兽医,以她出生的城市辛辛那提命名。她从未对我们的过去表现出任何兴趣,直到她读了我的回忆录,开始探索她母亲和我在中国的成长经历。这篇文章将激起她对客家人与振成楼的兴致,探寻我们作为人类如何形成并改变自己的过程。
我希望更多人成为思想旅人,探索其文化与传统,同时记住,在每一事件与现象的背后都会有一个为什么。
王成是2022-2023年圣母大学领导力计划的研究员,也是回忆录《从茶到咖 啡》(From Tea to Coffee: The Journey of an Educated Youth)的作者 。这篇文章是从王成在《圣母院杂志》发表的论文翻译而来。
英文原文,请见:·https://magazine.nd.edu/stories/neither-here-nor-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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