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上开直播间的“网红医生”余昌平与南北卡华人连线。
【苌子报道】由北卡华人学者中美交流协会等主办的第三场连线中国医生讲座,美东时间4月4日晚如期举行,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呼吸内科医生、武汉最早一批感染新冠病毒的副主任医师余昌平,是特邀讲座嘉宾之一。今年1月8日确诊感染病毒后,他穿着病号服、插着氧气管在病床上开直播间,用幽默、乐观普及新冠肺炎知识,赢得上百万网友关注,多次接受国内外媒体采访,成为名副其实的新晋网红。
“呼吸科传染病必须戴口罩防范,这是基本常识,只能说明美国亏还没有吃够,一定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总有一天政府会要求大家必须戴,强制大家戴。”余昌平说,“其实中国人也没有戴口罩的习惯,我也不喜欢戴口罩,但别无选择。”余昌平,对美国总统及政府上周五才建议民众出门戴口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态度,感到十分费解。
既是武汉人民大学医院新冠病毒治疗专家组成员,同时也是重症患者的余昌平,回答了北美华人诸多关切的问题。他说——
与SARS病毒比较,新冠病毒没有那么凶险,不会几天之内致命,但是,新冠病毒会在潜伏期,或者通过完全无症状的患者传播。“呼吸类传染病,防比治疗更重要,治好了100个,还有1000个等着”,社交距离不可能保持得那么好,所以,必须戴口罩。“戴口罩比洗手更重要。”
余昌平回顾身患重症的感受说,确诊6天后他开始低烧38℃,觉得气短胸闷,开始吸氧,但胸闷感觉一天天加重,虽然不那么恐慌,但“心里有点担心”。但吸氧后第5天,就开始轻松一些,一天天明显好起来。这就表明“活过来了”。
肺炎一般从肺部边缘开始慢慢扩散,所以一开始多半没有流鼻涕、咳嗽症状。随着病情发展,临床患者表现症状不一,有的不烧不咳,有的只烧不咳,有的只咳不烧,有的又烧又咳。因为没有特效药,“只要是副作用小的药,中药,西药,包括抗生素,都吃。”
他特别提到激素的作用,因为自己是医生,他觉得及早服用小剂量激素,可以退烧、增进饮食、促进肺部炎症吸收,病情稳住后马上减量,“短时间、小剂量使用,不会产生副作用的”。
新冠病毒没有特效药,大部分重症7到10天左右可以稳住,度过危险期,然后好转。余昌平医生觉得,万一被感染的患者,最重要的是做到吃好、喝好、心态好、休息好,要有战胜病毒的信念。他说,“正常情况下死亡率只有1%,早发现,早治疗,新冠肺炎没有那么可怕。”
余昌平康复后,在指定区域隔离了14天,然后回家又隔离了14天,已经完全康复了,正等待单位安排重新上岗。
他对西雅图华人医生王德安所处的环境深表担忧。
当晚的连线嘉宾王德安来自西雅图一家收治新冠病人的医院。
当天晚上,正在医院值班的王医生,在工作开始前分享了他的经历和建议。
医院的病人年龄从三十多到九十多岁都有,但严重并伴有多重并发症的患者占多数,多数也是岁数大的。
美国有不少人早就立下不插管的遗属,哪怕患上重症、危症也觉得没有必要上医院,所以医院前段时间并不拥挤。当然患者及家属也考虑到医院是高风险的地方,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来了。
连线期间,王医生边工作边和中国同行及听众交流。
但是现在情况严重了,医院逐渐挤满了新冠或者疑似病人。因为华盛顿州一些医院物资筹集动作较快,医院的防护物资基本还行。但是也普遍存在N95口罩重复使用的情况,比较中国同行的防护,美国还有些差距。
最大的困惑是,没有特效药,他们医院主要用羟氯喹和阿奇霉素组合,“很难说有好效果,病人该发烧还是发烧,好转了也不一定是药物作用的效果,可能还需要更多的临床试验来得到一个更为明确的结论。”
王徳安特别提醒,感染轻症在家隔离的病人,配备必要的血氧检测仪、温度计、退烧药等,如果血氧含量低又呼吸困难就要立即联系家庭医生,联系不上马上打急诊电话,或者直接由家人送急救中心(ER),不要等到非常严重才来医院。他就碰到来得太晚的病人,感染太厉害了,没救过来。
麻烦的是,当天他有几位同事同时感染。这件事,在医院引起很大的震动。他已发短信请他们好好在家休息。
听众中,有一位是主办方特邀的参加过武汉抗疫的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医生孟祥林。他介绍,支援武汉的全国4万多医护人员,因为防护措施超规格严密,医院严格分区,休息时单独居住、进餐,开会一般在网上进行,包括继续战斗的武汉医生,再没有发生一起感染。
王德全医生身处的环境,让余昌平、孟祥林难以释怀。但美国医院目前就只有这样的重视程度,尽管他本人非常注意防护,但身边同事的遭遇多少让他感到担忧,王医生只能期待“上帝保佑”。
当晚连线的第三位嘉宾是首批接受瑞德西韦测试的加州华人莫妮卡·杨阿里马。
64岁的莫妮卡祖籍香港。今年2月份她和70岁的丈夫到英国和埃及旅游,同行的11人,竟然有10人感染了病毒。“回来的时候,我自己都知道被感染了,浑身骨头痛,过几天开始发烧。”她说,她的肺部一直不是很好,还有糖尿病,感染病毒后,咳嗽很厉害。
因病情严重,又有一些基础病,莫妮卡住进了医院的隔离病房。恰好这家医院和瑞德西韦测试方有约在先,她因此获得测试机会。用药后,第二天她的病症就有好转。她说,她在医院先后住了18天,目前在家修养,除了偶尔咳嗽,其他病症都痊愈了。
她非常认同余昌平医生的观点,心态好,吃好喝好休息好,新冠肺炎不可怕。她的先生也感染了,只感觉有几天身体不舒服,很快就好了。面对日益严峻的疫情,她希望年长的朋友同样要有必胜信心。
主持人张斯琦
北美华人连线中国医生系列讲座第三场,仍由北卡华人学者中美交流协会副会长、吉林大学副教授张斯琦主持。会长王朝晖在连线最后的互动环节,邀请北卡中央大学护理专业老师陈健一起参加交流、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