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是世界上最有文化的地方,书房文化,是飘逸着芬芳的文化,是醉人心田的文化,也是最时尚最温馨的文化。研究书房文化,是一件浸淫国学、感受传统的事情,也是一件有益于陶冶书香、修性养心的事情。
《中华书房文化》是一本融知识、学术、资料、收藏和图片于一体的作品。
《中华书房文化》曾在新世纪初出过简易本《书斋文化》,此次是修订本,容量增加了一倍多。主要是重写了《书房的起源》、《历代书房文化的特征》、《书房的设计和装饰》等部分,增加了《前言》、《文房收藏》、《国外书房》、《书房探秘》等章节。本书共分十章,八十余节,另配照片200余张。全书采用书房畅想那样随笔之法,各篇章在成书之前,大多在全国各地的报刊上发表过,当然限于篇幅,大多文章当时有所删节。编辑反馈,此类文章知识性强、趣味性浓,较受读者欢迎。这次承蒙美国南方出版社青睐,在海外推出本书,在全书编排、前后贯通、内容衔接等方面又做了较大幅度的调整和增删。
漫说书斋文化
文化,这东西有随历史的演进不断分蘖支蔓开去的特性,更由于文化不像自然产物那样,不是人所创造顶多只能加以干预,所以分类、分纲、分科、分目也必施之于动、植、矿物之类的区分要麻烦得多。笼统地说,人类创造的文化或曰文明,是变化不居、仪态万方的。只要想一想,同样是知识信息的传达,出现在乌龟甲和牛骨头上和出现在竹木简、帛或羊皮纸上,誊写在纸上,刻版印刷上,直至显示在电脑网络上,这之间说有多大的物质和精神上不断增值,以及愈来愈繁复的交叉错综得难以理清的文明涵量哪!
未来,在信息高度发达时代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今天还很难预料,至少到现在为止,书还是文化传承的主要载体。现代日益增多的传播工具都还只能分担书的部分职能而还不能夺它的席。音像录制和显示手段直至电脑信息网现在都置入书斋了,但人们还是称之曰书房而不称VCD房或电脑房,公众用的网吧之类除外。可知这房里仍以书为主,名者实之宾,说明书之为物仍是压倒性的或第一义的文化储存工具。
不讲图书馆或公众阅览室,个体的文人总把书刊存放在书房里,书房的大小不同,是否一室多用等条件也不同,哪怕局处于一个旮旯里,一个藉知识为生的人仍可称或心里暗称自己的那一隅为书房。新中国成立前,我年轻时就见过好几位“亭子间文人”,十来平方米的小室中,寝食起居活动均在一室,而自言这间小屋为什么斋,什么楼,什么居,总之都自标为书室。文人就是这么个脾气。
一本书从写出来到印刷,到投入市场,到买回家使用收藏,要经过许许多多环节;涉及文化、工、商等多种操作领域,每个动作过程和动作现象都构成各自的文化系统。最后进入书斋,和书主人一起,是最后的一道文化风景线,就是书斋文化。
书斋在西汉以前,尚未被像模像样的提出来过,不仅是因为古代生活简单,各种居室的功能不像后世的得以规划区别;也不仅因为古代读书人数量相对不多,拥有书籍的人也相应稀少,主要怕在于古代用简帛作书契,书本身就极少。有限的书契都集中在王家和公府。先秦有柱下吏,就是管王家图书的人员,老子就干起那份差使。孔子家里大概藏有《诗》、《礼》、《易》几种书,这里有载籍可考的。《论语•• 季氏》里有孔子的儿子孔鲤“趋庭”故事,孔子叫儿子学《诗》、学《礼》,“鲤退而学《诗》”“退而学《礼》”,如此方便的可以取来学,可见家里现成的备着这两种书。孔子晚年学《易》,韦编三绝,只有自备的简书才能反复读它,公家的书不大可能老是翻阅,这都是有明文记载的。《春秋》是他老人家据鲁国史料著作的,《尚书》是王家的档案文件的汇编,连“五经”孔子也没收藏全,其余的书都出在孔子之后,可知古代的书实在太少,构不成私人拥有书斋放书的规模。
再下来,战国时苏秦的“悬梁刺股”,苦读而揣摩,其实只有鬼谷子的“纵横术”这些有限的简牒。吕不韦作《吕氏春秋》,动用了很多书,但此人不但是大款、大腕,又是秦始皇的假父,他拥有书等于是王家拥有书,和后来文人的在书斋里坐拥书城是两码事。
到西汉,书籍仍然主要贮存在兰台秘府和白虎观那样的王家藏书处,刘向刘歆父子校书就不是自家的藏书,这些都是史有明文的。后汉发明了纸,书大概多起来了,私人抄藏的也相应大增。可举一例,如东汉末的蔡邕,除了留给女儿蔡文姬四千余卷书外,还把大量文籍送给了王粲,这都见于《后汉书》和《三国志》,有确凿的历史证据。当时的读书人似乎还没有自标其书斋名号的风气。托名刘禹锡作的《陋室铭》中,有“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之句,其实诸葛亮的隆中草庐和杨雄的“子云亭”(在今四川绵阳),他们自己也未特别标出来示人过,是后人给他们按的名;他们的居处也并非特意专作书斋的——虽然可能有放书的房间。
中世以后,文人才逐渐把书斋当作一回事儿,自冠以堂、舍、轩、石室、山房等等雅致的乃至古里古怪的名称,有些文人的斋室名甚至掩盖了他们的本名,为世人所传称。比如,聊斋、两当轩、皕宋楼这些名称,如果不比蒲松龄、黄仲则、陆心源更为人知,至少不亚于他们的本名。书斋名号繁荣的结果,使人不得不编制出《斋名室名索引》那样的工具书来供人参考查检,这也颇有点“天下本无事,雅人自扰之”的制造麻烦。
书斋的名称有自标环境,自炫珍藏,自诉性情,自陈志趣;也有自嘲和讽世匡俗的,或庄或谐,都和主人的心性人格有联系。书斋是文人主体精神的某种外化。书斋名称也体现着某种时代信息,比如,以佳山佳水为名的书斋现代人无此福分,那是只有负郭田上百亩的旧时文人才有余力到风景绝佳之处去营造的;《红楼梦》人物式的怡红院、潇湘馆等名称,如果在清末民初的“鸳蝴文人”还有兴趣模仿,则时至今日,恐怕不再有风流才子才媛染指了。现代人除了大腕大款以外,也很少有文人能出重资购求鼎彝等价值的古董,以名器、名文物号斋轩的也就不会很多。要之,就是名称,也和文人个体和文化时尚分不开。
书斋里除了书,当然也有纸墨笔砚,琴棋书画,乃至案头清供、小摆设之类,旧时代人人皆然,但现今恐怕也不可能人人以备了。首先,如果未练过毛笔字的,写字用钢笔,圆珠笔,新式的用电脑,那么宣纸、墨、砚、毛笔之类就不必再有。家里没有人弹钢琴或主人不沾音乐的也无须有琴。书斋里的各种道具,也因人因时代而异。凡此种种,都标志着书斋文化的性质,支蔓开去,从物质到精神,从形而下到形而上,可说的东西还多得很。
朱亚夫先生早就留意于书斋文化,前些年出版了《名人书斋》,承他不弃,让我作序。此后又赓续出了《中华名人书斋大观》,还打算编撰《历代名人书斋记选注》、《名家斋名印谱》,似乎要跟书斋周旋到底了。这回又发心撰述《中华书斋文化》一书,综论中国古今书斋现象。再一次不弃,索序于我。我虽不内行,但自以驯服工具自命,只得胡乱写了这番话,以作为他这一有趣的研究作鼓吹,并对他的辛勤耕耘表示点钦佩和慰劳之意。
何满子
(作者系上海古籍出版社原编审、著名学者)
文房收藏识清供
岁月如梭,春风又绿江南岸。好友亚夫撰写了《中华书房文化》一书,这使我想起钱钟书先生在《写在人生边上》一书中,对屋子有这样的阐述:“不只是避风雨、过夜的地方,并且有了陈设,挂着书画,是我们从早到思想、工作、娱乐、演出人生悲喜剧的场子”。从这个角度而言,文房就是人们生命的文化形态和存在方式,而文房收藏就是这种文化形态的载体。
文房用具是随着书写的出现而诞生的,最早的历史可追溯到陶器、甲骨与简帛时代,但文房一词,肇自唐代而兴于南唐,《唐书•陆龟蒙传》中有记载,“建业文房之印”即为南唐内府遗存之物。宋人苏易简撰《文房四谱》五卷,凡笔谱二卷,砚谱、墨谱、纸谱各一卷,此即为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的出典,亦为宋代初期文房清供风尚兴起的写照。到了南宋末,赵希鹄在《洞天清禄集》中就将文房清供归纳为十项:“古琴、古砚、古钟鼎彝器、怪石、砚屏、笔格、水滴、古翰墨笔迹、古今石刻、古画。在此期间,宋代出现了许多文房清供的收藏家,例如苏东坡、米芾、赵明诚,甚至堂堂的徽宗皇帝。有的还留下了影响后代的著作,例如欧阳修的《集古录》、赵明诚的《古器物铭》、吕大临的《考古图》等,就连《宣和博古图录》一书,也是宋徽宗的文房清供的汇编。
那么传统意思上的文房清供,到底有多少门类呢?自宋初的苏易简的《文房四谱》后,到了成书于明初的《格古要论》,又将文房收藏分为十三类,即:古琴、古墨迹、古碑法帖、金石遗文、古画、珍宝、古铜器、古砚、异石、古窑器、古漆器、古锦、异木竹。明代为我国历史上的收藏高潮,此时的收藏主体,除达官商贾外,更多的是文人雅士,正因为是文化人的参与与推进,文房收藏得到了空前的发展,至明末,在屠隆的《考槃余事》一书中,文房器物的品种达到了45种之多,其中出现了笔觇、途利、叆叇、贝光、韵牌、五岳图、香椽盘、诗筒葵笺等前所未有的文房雅玩,这将文房收藏拓展到一个崭新的领域,直至今天,我们在谈论文房清供时,就必然会引经据典到《考槃余事》一书,由此可见明朝文房收藏对后世的影响力。文房收藏风尚不仅深为国人所青睐,而且还传到了日本,成书于日本江户中期宝历乙亥(1755年)的《雅游漫录》中就记载了水滴、压尺、砚屏、印章、法帖、书灯、秘阁、纸签、书帘等34种文房器物。其后,有关文房清供的书籍不断,20世纪80年代末,日本学者宇野雪村的《文房古玩鉴赏指南》一书译成中文,由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此书是作者对中日文房清供的一次系统整理,从另外一个角度,为我们留下了对文房收藏的了解。
今天,朱亚夫先生的《中华书房文化》要付梓了。作为沪上的一位老报人,亚夫君也是一位研究者与收藏者。多年来,他孜孜不倦地从事着文人书斋的研究,为历代读书人的文化形态潜心研究,多有文章及著作问世,拜读之余,颇多受益。同时,他又是位收藏者,专事文房清供的搜集,《中华书房文化》无疑是他的多年研究之结晶。此书中《文房收藏》一章编撰得很有特色,均以“四”为冠,别有匠心,古人崇“四”,例如渔樵耕读,梅兰竹菊、福禄寿喜、琴棋书画等。更为有新意的是,作者以当下文化风尚注入了新的内容,譬如签名本、手扎、匾额、紫砂壶、折扇等,读来令人倍感亲切,也显示了作者对文房收藏的新的诠释。《中华书房文化》一定要给你带来新的知识与新的理念,信弗?请君开卷。
是为序
吴少华识于大言斋 丙申春分前
(作者为上海收藏学会名誉会长、著名收藏家)
书作者简介 :朱亚夫,记者、作家,斋名紫来斋。中国上海市人。曾任报社副刊部主任、总编辑助理、杂志主编、网站顾问团团长等。现为上海市作家协会、上海市收藏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文化促进会书房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等。
钟情书房文化,注重文房收藏,曾在天津《今晚报》、河北《收藏报》、《上海经济报》、台湾《中国怡居》等八家报刊辟有“名斋印赏” “书斋联话”“名家书屋”“书斋匾品”等专栏。经过30多年的潜心收藏,集有数量可观的文房清玩,成功举办“紫来斋书房文化展”,人称“斋名大王”。
著有20多本书,其中有《名人书斋》《名家斋号趣谈》《中华名人书斋大观》《书斋文化》《老年人学文房收藏》《老年人学文房赏玩》等8本书房文化书籍。
《中华书房文化》在巴诺书店上架发行
《中华书房文化》在英国的BookDepository上架,全球免邮费
《中华书房文化》也随着亚马逊在全球发行
美国南方出版社所出版的图书通过自己的网站(http://www.dwpcbooks.com),美国最大连锁书店巴诺书店(Barnes& Noble),以及亚马逊(Amazon)等网上和实体书店在全球范围内发行。美国国会及各大地方图书馆均有收藏,美国南方出版社成功地把很多作者推向了更大更纷繁的世界舞台。
公司联系邮箱:info@dixiewpublish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