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来自中国,爸爸来自美国。我有两个故乡。
妈妈出生并在北京长大,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嘉兴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因为我的姥爷是嘉兴人,他一直到大学毕业后才来到北京。
我已经去过北京很多次了。这次回中国,我很想去那个鱼米之乡的小城看看。
姥爷跟我说:你老奶奶以前在一个叫人民路的地方开餐厅,它是在一条临河的桥头上。我听说人民路已经被拆了,连河都被填了,你不用去找了!
我有点失望,但还是想去嘉兴看看。
到了嘉兴的饭店,妈妈在网上查了一下人民路,找到一个,但是离城里很远。妈妈说:“我怎么记得奶奶家在市中心呀?”
市中心有个叫月河的古街,我们想去找找试试。走在安静的靠河边的小路上,一排排白墙黛瓦的房子印入眼帘,妈妈兴奋地指着一座房子说:“太像奶奶家的了!”
很像老奶奶家的房子
到了月河古街,林林总总的店铺都在卖各色江南小吃。河边柔软的柳枝摇摆着。妈妈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经妈妈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了穿越的感觉。
我们开始向路人打听以前的人民路,几个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第一天以失败告终!
第二天一早,我们打车去别的地方玩。妈妈又在出租车上和司机聊,司机肯定回答,只有一条人民路在二十多公里以外,城里没有人民路。
晚上,我们拖着疲倦的身体往回走,觉得很失望烦躁,周围的蝉一直大声的叫,真讨厌!
又失败了,我们彻底放弃。
第三天,也是在嘉兴的最后一天。在去最后一个景点时,妈妈还是做出了努力,问了那位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司机。谁知,他居然知道,并且还同意开车带我们去。
开了很短时间,我们来到了一个现代商业街。出租司机说:“这就是以前人民路的位置!下水道就是以前人民路的那条河!”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一些商店,比如小米手机店和沃尔玛。
出租司机还给我们介绍了一些没有拆的建筑,像古老的大桥和漂亮的教堂。
转来转去,突然发现我们又回到了月河古街,其实车一直都在这附近转。司机把车停在一石桥旁,说:“桥的这边是月河,那边就是人民路附近的弄堂。
人民路的原址变成了这个样子
月河古街入口
我们在桥上拍了些照片。蝉声很响!“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我现在觉得它们没有那么烦了。
回到北京,我迫不及待地给姥爷讲了我们这次的寻根经历,还给他看了许多照片。可惜,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嘉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老屋石桥小河……它好像是我的第三个故乡了。
一篇散文中写道“ 流水不在,桥还在。老屋不在,相思在。”
写于2019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