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一寸金——莫桑比克之行

【夏洛特华人作者——王兰】都说非洲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有旖旎的自然风光和原始狂野的动物。从小就喜欢读小狮子爱尔莎之类的故事，一直向往着有一天也能身临其境，去看神奇有趣的动物世界。今年（即2019年）10月中旬，正巧小女儿琳在非洲莫桑比克做动物学方面的论文，研究那里的狒狒。我和我先生Wyn便去住了9天。

研究基地坐落在Gorongosa（戈隆戈萨）野生动物保护区，在南半球的莫桑比克境内，地处非洲东南部海岸线边，每年6-10月为游客参观访问的最好季节，通常跟一个旅游团去Safari(狩猎远游)。我们的女儿琳已在这里工作两年，十分熟悉戈隆戈萨，她有时亲自带我们去看美丽的鸟儿，或者我们去参加基地组织的Safari（狩猎）。

戈隆戈萨是莫桑比克狩猎皇冠上的明珠，这个国家公园曾经是非洲最好的野生动物园之一。由于莫桑比克的内战和多年的偷猎，它经历了一些艰难的时期，但它仍然是一个惊人的美丽的荒野地区，深受狩猎鉴赏家的喜爱。随着近年来对公园的投资激增，公园在迅速恢复中，对于经验丰富的野生动物爱好者们，或希望避开游客人群的冒险家们，相对平静的戈隆戈萨还是相当好。

▲我们在Gorongosa的小草屋

▲基地餐厅，餐厅完全敞开

在访问期间，我们看到几群猴子和疣猪也在基地内安了家。和平共处。但若不留神出门没关严，小猴便会进来乱翻，东西扔一地。有天我还在房内，外面小猴就试图从窗进来。我敲了两次玻璃，它才没再试。。

早餐时间也有猴跑进餐厅抓起咖啡机边的糖袋（其它食物都装在带盖的容器里），跃上树连纸一起吃。服务员早有准备，神速举起弹弓射击，赶跑它们。

▲猴子随便进，早饭时只需防弹弓去赶跑他们。

疣猪貌似凶残，两只獠牙呲在嘴角，实际是很安静的邻居，从不惹是生非。 我一次没看见和地一色的疣猪睡在路旁，差点踩上。疣猪只大哼一声，把我吓跑了事。它身体笨重，尾巴却不合比例的又细又长， 尖上长一堆毛。平时在身后晃来晃去。跑起来，尾巴便直直地竖在背上，尖上的毛随着脚步颤抖着在空中画圆圈，刹是可爱。

▲疣猪看似凶猛，实则安静温和

其它野生动物也时常出没。 有一天清晨3-4点钟，外面突然吼声大作，琳和同事们都被惊醒。原来狮群在不远处扑杀了一只疣猪, 开始早餐。于是研究狮子的Paula开出她的越野车，大开探照灯，把狮群赶到几公里外，又开回来把吃剩的疣猪装上车送还狮群，大家得以继续睡觉。

基地规定科研人员野外作业，必须有荷枪实弹的保安随行，下午五点半前返回。 一次琳的同事研究入迷，想多做一会儿。保安面露难色，原来他只带四颗子弹。狮群这个季节是夜间打食进餐，早晨清理，然后睡到西阳夕下。白天几乎没有遇到的可能。 但若有老弱病残的狮子单独生活，觅食困难，白天或许攻击人，四颗子弹也就够了。开枪是重大事件，每一枪都要有详细报告，前因后果罗列清楚。因此尽量不开枪。

晚上基地时而会燃起篝火，大家唱歌跳舞，饮酒讲故事。

白天我们出去游览。有时琳开车带我们去看鸟, 而琳的车也有故事。前任研究员有一次把车停在路边，人随猴子深入树林，突然听见巨大的声响，原来象群在和他的车开玩笑。他和保安躲在林中直到象群离开。一检查，车被掀翻，两个反光镜都被撸掉。联系了基地派车，才被接回去。反光镜在这环境中并无大用，故没修，于是琳的车就没有反光镜了。

几百种鸟在这里生活，包括一些已变得稀有的鸟类。 琳对公园环境很熟悉，陪我们看鸟时开着她的无镜车，不厌其烦地走走停停，让她爸照相，给我讲解……

▲树上树下的鸟儿成双对

 ▲非洲特殊鸟类Guineeafowl （几内亚家禽）见上。它有时称为”宠物斑点母鸡”，是最古老的鸟类之一。说起这种奇异鸟，我们有过一个故事：有天晚饭的鸡味道特别糟糕，难吃极了。餐馆老板很平静，轻轻地解释说:”基地没有鸡了，就去打了几只Guineeafowl 回来”。这在基地看来很平常，我一想到居然吃了美丽的鸡，真不忍心去吃这样珍贵的动物，便顿感恶心。此后在这里再也不敢点鸡。

 ▲奋力飞行的鸟儿

狩猎旅游团Safari有专业导游，主要带我们和其他客人看大动物。每天开不同路线，寻找不同的动物。 全保护区只有23匹斑马，找了两天才远远看见。还有新引进的野狗，已有小狗出生，也找了大半天。

狮子最易观看，不移动太远。 按研究员提供的坐标，一般都能很快找到。 白天吃饱了，根本不介意， 我们可以在5米远的距离拍照。最先看到Paula的研究对象之一，母狮Flavia，戴着项圈，和两岁儿子一起生活。但她又怀孕了。等下个出生，儿子就得离开母亲独立。

早晨我们到达时，狮子儿子还在吃，但草太高，看不清吃什么。吃饱后它和Flavia开始自舔，互舔和吃草。导游说狮子不消化草，吃草是为了帮助把胃里的毛，即自己舔进去的和随食物吃进去的毛，再吐出来，象猫吐furball一样. 又看到一对兄弟雄狮，在敞开的树荫下呼呼大睡。车声惊醒了它们，一只抬头看看我们，翻身再睡，另一头狮子连只眼都没睁一下。陆续又看到其它狮群。遗憾的是：我们夜间不让出行，没看到它们狩猎。

 ▲睡觉中的非洲雄狮，象小孩一样翻身熟睡着，看着好萌！

观看大象群却不容易。导游gaosh告诉我们：大象非常聪明还记仇！莫桑比克内战时，很多象被残杀，活着的象都记得。每看到多人汽车驶近，为首母象会举起鼻子警告离开。有一次我们已看到警告，但导游调了一下车头，想让另一面的游客看得更清楚。为首母象立即带领四五头象发起进攻。吼声震天，猛冲过来。一直追了我们半公里才放弃。因为刚听到过基地象研究员的故事，我吓得心狂跳好久。 那次研究员不知怎么触怒了象。为首母象一声令下，象群突然兵分两路试图把车围在中间。如果得呈，后果不堪设想。象群经常把大树连根拔起，以便吃到树尖嫩叶和树皮。掀翻踩碎一辆车似乎轻而易举。多亏研究员有经验，全速落荒而逃，仅被撞了车尾。

 其实象群只在感受威胁时才进攻，由于过去的经历，对载人车过于敏感。琳她们野外作业时，多次遇到象群，一般保安都让研究员躲在身后，保持离象自少200米距离，严密监视直到象群走过。没有事故。

独自生活的雄象反而温柔。一天一头20多岁的少年象正前行，发现我们的车挡在路上。就停下来，先撒了一泡尿（先生说能灌满一个澡盆），又拉了几陀粪球，吃了一阵树叶，试图推倒那棵树，没成功。 看看我们还挡在路上，便穿过树林向旁走去。 我们跟踪发现它去洗澡。先吸干土入鼻子，全身喷。然后走进泥潭，喷泥浆。然后坐下， 下半身挂浆，最后滚两圈，成了地地道道一头泥象。看看我们还不离开，又开始摆姿势。不同的三条腿站立，第四腿举起，鼻子相应伸向不同的方向，还拧不同的弯。导游和我们一起录了视频。说他在基地工作14年，从未见过这么完整的表演。真是个小象明星啊。要报告给象研究员。满意地在10多米远的距离看了40多分钟，我们离开，小明星也穿过路，继续前行了。

▲喷水的大象

观赏其它动物也充满惊喜和享受。顽皮的猴子，狒狒，傻得可爱的水鹿，无缘无故就跳起两米高的黑斑羚。美丽的鸟儿， 河马，鳄鱼，还有无数各种有角动物。

▲雄性羚羊 （Waterbuck）

Gorongosa的地势有起伏的树林，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还有半人深的草甸子，日出日落都风景如画， 是彩霞满天的那种美。 有一晚琳带了葡萄酒和啤酒，邀了两位好友和我们一起去大平原看日落。风和霞丽，残阳如血，动物们安静吃草，时有追逐嬉戏。那种美丽宁静又生机勃勃的画面令人心旷神怡。

▲旭日东升

▲夕阳西下的远处，真是最美莫过夕阳红！

临近归期的那几天，我更感到时间宝贵。每天都天一亮就起身，在基地内和猴子们呆一阵，看着他们好玩。按照琳和同事们的指教，也看出些门道。每群猴子都有固定的树睡觉，去一定的树开始早餐，这时树上便挂满了猴子。先后吃完，便离树分散开。打悠迁，空中飞跃，上蹿下跳，你追我赶。还去基地的泳池壁上跑圈，服务员的晒衣绳倒挂，越野车上下捉迷藏。但大体都向一个方向移动，是跟随猴王吗？可是我观察了几天，也没辨出哪个是王，猴子们淘气，不如象群那样一目了然。 我会跟着猴群，从基地的一端走到另一端，看它们花样翻新地玩耍，流连忘返。

基地的另一角落有个兵营，是保护区保安们（Rangers）的住处。琳她们的保安就住在那里。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反偷猎。我有空也去看他们的活动。每天早晚正式升降三面旗 （国旗，区旗和队旗），练兵走方队，雄壮的脚步，嘹亮的歌声。还上课学习。 基地的人都收集动物标本，琳在我们来前刚刚拉回一个完整的河马头骨，骄傲地向我们展示，实际上兵营里的最大最好。还有被遗弃的小动物，也在营里养着。听到一些他们和基地其他男人的故事，血气方刚的男子汉。

▲兵营的标本

9天的非洲新奇度假很快过去了。依依不舍地告别琳，开始36小时的回程。先坐基地小飞机从Gorongosa飞到BARRIER, 然后南非航班到约翰内斯堡 （JOHANNESBUERG），然后乘坐英航(BA)到伦敦，再乘坐美航 (American Airlines) 回到夏洛特。

 ▲我和先生Wyn 站在小飞机前

一点点回忆这九天时光，难得在动物世界畅游，许多新鲜有趣的事，每每惊喜连连。也难得和琳朝朝暮暮，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呀。  带回来几百张照片和视频，主要是爱好摄影的Wyn 拍的，还有琳他们那些亲身经历的故事……

将来颐养天年时,一定会常翻出看看，重温美好的经历。

（摄影：作者的先生Wyn Lewis-Bevan 和作者王兰）